darwin vs. wallace  


本日新知:演化論不是達爾文單靠獨一無二的創見所悟出來的理論!事實上,達爾文的確在小獵犬號上就開始構思演化論,不過歸國之後,已經赫赫有名的他卻將腦海中早已構思完整的演化論擱置了整整20年不寫,反而跑去研究起藤壺──就是黏在船底、海邊岩石和鬼盜船船員身上那種有點噁心的東西。天曉得研究藤壺為什麼會比發表演化論更為重要。


對於這種難以理解的拖拖拉拉,讚美達爾文的傳記作者往往會說達爾文是要蒐集更多證據支持自己的理論。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憂讒畏譏的他卻也極有可能是擔心這份足以完全推翻基督教七日創世論的新理論發表出來之後,不僅會被整個基督教世界攻擊得體無完膚,更會被斥為驚世駭俗、悖德褻瀆的垃圾理論──事實上,至今確實仍有很多創世論者這麼認為。於是,可能真的是在收集資料也可能是龜起來等待時機,總之達爾文的演化論就這麼蟄伏了20年,直到收到年輕生物學家華勒斯(Alfred Russel Wallace)寄來請他過目的手稿。



原來,令達爾文大唱「一份稿點醒我夢中人,嚇得我屁滾尿流失了魂」的這份手稿上,竟然寫著和達爾文擱置了整整20年的演化論一模一樣的理論,而且人家華勒斯也是純憑自己的力量悟出來的。海哩個摩門特,達爾文突然開始瘋狂趕稿整整20年沒進度的《物種原始》,還扭捏委婉地暗示自己高權重的學術同黨,說華勒斯太有才了,不能讓這麼好的理論乏人問津,所以要將華勒斯手稿和自己趕在這陣子燒燙燙出爐的《物種原始》同時發布。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當然,讚美達爾文的傳記作者也會說這是學術大師提攜後進的關愛之舉,因為當時達爾文已經赫赫有名,而華勒斯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而已。不過,也有許多立場較為中性的傳記作者認為達爾文其實是怕會被這個小夥子超前一步、搶先戴走「演化論發現者」的桂冠;畢竟,永垂不朽的永遠只會是第一名,從來沒人會記得第二名是姓誰名啥。


於是,在尚未取得遠在國外的華勒斯的授權同意之前,達爾文就和學會裡的幾個交情夠好的大頭擅自舉辦了聲勢浩大的研討會,同時發表達爾文的《物種原始》和華勒斯的未出版手稿。雖然說是「同時發表」,但很明顯的,發表會上的焦點大頭無疑是達爾文、在學術圈和普羅大眾的認知中比較有權威的也無疑是達爾文,因此,演化論理所當然地就成了「達爾文主義」,而不是「華勒斯主義」。而華勒斯這號人物,現在也只會出現在乏人問津的雞肋文章註腳裡。如果不是對演化論有興趣的人,絕對不會注意到世界上曾經存在這麼一號本來有機會和達爾文並駕齊驅的優秀學者。(←果然,沒人會記得第二名姓誰名啥)


雖然當時只是個小咖的華勒斯很優雅地原諒了身為學界大頭的達爾文,後來甚至還將自己寫的演化論書籍命名為《達爾文主義》,他那種被位高權重的對手「搓掉」的不幸遭遇還是讓我深深感嘆,嗚呼哀哉!


不過平心而論,我可以理解達爾文積極捍衛那個獨創頭銜與學術地位的動機,因為他與家人和學術圈友人的通信內容證實他的確早在發表《物種原始》的二十多年前就已歸納出演化論的法則。然而,我們又從何而知默默無名的華勒斯是突然被雷劈到而無端端的想出演化論呢?說不定華勒斯也是在腦海裡構思了很久,只不過他有膽把想法化為文字而達爾文沒有啊!不管怎麼樣,事實就是達爾文被華勒斯的這份私人手稿威脅到了,所以搶在華勒斯拔得頭籌之前,先利用自己的學術權威和學黨人脈趕緊在演化論上烙下自己的姓名。恭喜達爾文,您成功了!(←其實人家說不定根本沒要跟你搶咧,瞧你緊張的)


達爾文畢生自律甚嚴,堪稱溫良恭儉讓,但世界上沒有人是毫無道德汙點的完人,就連私德一向廣受世人讚頌的達爾文顯然也不是完人。不管是捍衛正統、沽名釣譽還是鞏固地位,總之達爾文和華勒斯的氣量與風骨,就在這個(達爾文單方面地急著)搶第一的事件當中表露無疑了。話說回來,我們或許也沒什麼立場去批評達爾文啦。畢竟,我們的人生中多少都會有些自私自利的道德汙點不是嗎?最後,我只能說,希望我真的能夠言行一致,永遠都不要變成另一個我所痛恨的POWER JUNKIE(權力上癮者)!


P.S. 身為一個演化論者支持者,去挖出達爾文為了沽名釣譽而搓掉晚輩的往事不只沒啥好處,說不定還會讓創世論者逮到機會大做文章。不過,我喜歡美麗的東西,而對我而言演化論之所以比創世論還要美麗,就是因為它如同所有嚴謹的科學一般,不論對或錯、真或假、事實或謊言,都可以被赤裸裸地攤在陽光下,連同它所附帶的種種證據一起接受公評。如果創世論以文學創作或者奇幻故事的姿態浮上檯面,我絕對會張開雙手大力擁抱,畢竟其中真的有很多神奇刺激又精采的故事在。然而,如果硬要把創世論當成「事實」來強迫眾人信服,那麼在創世論者拿出可受公評的證據之前,請恕我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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