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看完王牌冤家(可惡,翻這什麼爛片名!)忍不住思索著,如果有選擇餘地,我會不會想要消除某一段不愉快的記憶,或是將某個曾經深深把我傷到再也變不回自己的人,從生命中刻意抹除。

行?不行?
不行......不行!


精神受重傷的時候,人會神經質地尋求不計代價的解脫;我們可能會自殺、可能會崩潰、可能會變成自我防衛過剩的刺蝟,我們甚至可能會妄想著能走進一間「忘情診所」將過去不愉快的人事物一舉消除──

The 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無垢心靈中永恆閃耀的陽光!

我們成年人常常覺得自己充滿不必要的情緒,背負著秘密、後悔、恥辱、無力、膚淺、罪惡與痛苦。我們骯髒不堪,就像是便器、垃圾桶、被用爛的抹布、被嚼過就丟的口香糖、被利用過之後就死無全屍的犧牲者。我們當然難免會想要消去那些刻劃在生命中,時時提醒自己失敗的醜陋傷痕。

但是不行,不行.........

Ignorance is NEVER bliss.無知從來不是福。

要是消去了曾重創自己的那段過去,人就不會學聰明,就有可能再次被類似的人事物所傷害。傷痕舔起來固然次次酸楚刺骨,讓人欲哭無淚;沒有傷痕,卻不見得會是一件比較幸福的事情。

亞當和夏娃本來是上帝愚蠢而服從的寵物,被上帝養在一個名喚伊甸園的小地方,天天毫無主見地跟隨上帝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最後,不論是好是壞,他們選擇吃下了智慧之果(注意,聖經中從來沒有將智慧果形容為任何具體的水果,當然更不是一般認知的蘋果──連我認識的天主教神父都說過其實沒人知道智慧果到底是啥,說不定是香蕉或哈密瓜呢,天曉得),而在上帝的伊甸園裡,人類吃智慧果而獲得智慧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人類的祖先失了樂園。或許他們曾後悔不已,但畢竟他們做出了選擇,不當上帝腳底下無知的道德實驗品,所以他們的身體被刻劃出了密密麻麻的傷疤。

是受傷和永恆的傷疤使人成長。
是痛苦的回憶使人沒有退路只好往前走。

不。即使有機會,我也不想消除我身上的疤和痛苦的記憶。我不想當一個永遠住在純潔晴空下、永遠天真無知的天使。我的記憶、我的過去、我的言行或舉止,不管是好是壞,都是我這個短暫存在最真實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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